這是一句常年流傳于楊浦高中圈里的名言。雖然在惡性競爭愈演愈烈的上海高中圈里,以“玩”的心態(tài)來對待高中教育,已經(jīng)變得越來越困難,但是哪怕到了現(xiàn)在,控江的教育依然還沒有放棄“玩在控江”的精神。
上海市控江中學的教學理念是自主發(fā)展教育,這造就了控江中學與眾不同的教學模式,也造就了孩子們獨有的學習體驗。在我們這幾屆同學的感受中,自主發(fā)展與張群校長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,但是回顧一下近幾十年的校史,我們可以發(fā)現(xiàn),“自學”、“自主”、“自我”這些關鍵詞,始終是控江中學的辦學宗旨。
控江中學所提出的教學理念,在不同的時代有以下的表現(xiàn):
20世紀80年代——培養(yǎng)孩子“自辨、自學、自鍛、自理”能力。
20世紀80年代末——提出“自我評價、自我磨礪、自我調節(jié)、自我超越”的要求,逐步形成發(fā)掘孩子自主潛能、培養(yǎng)孩子自主、創(chuàng)新能力的基本思路。
20世紀90年代初——提出“自主發(fā)展教育”的辦學思想,提倡尊重孩子的主體地位,發(fā)揮孩子的主體作用,讓他們成為教育教學活動的主體和自身發(fā)展的主人。
因此,控江中學的孩子在校學習的較大感受,便是自由和自主,并且孩子的主體作用能夠得到老師的充分認可與充分尊重。這一點,便是控江中學素質教育的核心精神,這讓孩子們在診斷教育的環(huán)境中,不但學習了學科知識,而且學習了如何成長,如何成人。
1、還給孩子大量自主支配的時間
控江中學的時間安排,大概是早上7:30入校,午休時間12:15-13:30,下午3:05分放學。除開高三年級和自2014屆開始增加課時之外,三點鐘之后的時間,完全屬于孩子自己。
如此大塊的自主支配時間,在絕大多數(shù)重點高中里都是不可想象的,在上海市內,也還沒有聽說過有比控江中學放學更早的高中。不用課堂圈住孩子,孩子是否就不學習了?
并不是。
放學之后,一部分同學會選擇留在教室和圖書館里做功課,對于不懂的問題可以互相討論,基本上幾個同學交流下來,問題已經(jīng)解決,不需要再向老師請教。很多男生會選擇打會球、踢會球再回寢室或者回家。另外,各種社團(文學社、模聯(lián)、環(huán)境社等)都有各自的固定的活動時間,合唱團、行進管樂隊需要排練?傊φn的生活,只要你愿意,就可以安排得很充實。
高中階段,除了每周三要主持文學社活動,并且要編寫校刊《心潮》之外,很多時候,我會利用放學后的時間,跑到上海的各大獨立書店里買書看,并且了解一下較近有什么文史新書。這一點為我后來的大孩子活帶來了很大的影響,我相信,如果沒有那些早早放學的日子,我沒有辦法花費大量時間醉心于這些課外書,也不會走上學習歷史的這條路。
老師將時間還給了孩子,看似缺少了反復操練課堂知識的機會,看似縱容了孩子去做一些和診斷無關的事,實際上,卻是還給了孩子們一個更加豐富的世界。
2、自主管理的模式
控江中學對于孩子的管理,向來是比較寬松的,這在寢室內部管理中尤其明顯?亟袑W住宿部與主校園是分開的,住宿部基本不設門禁,只要保安沒睡著就可以進門。寢室內沒有熄燈制度,所以晚上熄燈后開著手電筒寫功課的情況在控江沒有發(fā)生過。寢室的衛(wèi)生隔幾周會檢查一次,但是沒有任何獎懲機制,比起一些大學還將寢室衛(wèi)生打分算進獎學金評定標準里,真是不知道高到哪去。而且,2013屆的孩子入學時,因為男生宿舍樓在重修,所以高一一年,都是男女生混住的。這在國外高中并不算新鮮事,但是在國內高中還是非常少見的。
如此寬松的管理,遠離父母,寄宿在學校的孩子們是不是缺少管束,缺少學習的氛圍?
并沒有。
每晚6:30-9:00的晚自習,會有老師來值班,對于自習的出勤,并沒有嚴格規(guī)定。自習也就是將大家叫到宿舍樓下的教室里一起寫功課。雖然如此寬松,但是孩子中的學習氛圍是非常好的,有的時候值班老師因為各種原因沒來,絕大多數(shù)同學依然會到教室里來做功課,并且始終保持安靜。曾經(jīng)有其他學校的同學說,他們的晚自習只要老師不在,同學們就吵到他寫不了功課,這種情況在控江住宿部沒有出現(xiàn)過。
能夠解釋這一現(xiàn)象的,可能是孩子中間強大的peerpressure以及孩子本身的素養(yǎng)。而且孩子們平時自由的時間非常多,并不需要通過在自習教室里吵鬧來宣泄被壓抑的情緒。所以,我們在自習中安靜學習,并不是因為老師在看著所以我們不敢說話,而是我們想用好這些時間,快點完成功課。即便老師不在,也不能改變我們寫功課的想法。
而我自己一般在寫完功功課就開始看自己喜歡的書了,也曾經(jīng)逃了晚自習去看自己喜歡的演出和展覽。感謝控江給我的自由,讓我的眼界始終沒有被診斷教育所局限。
3、自主學習精神的培養(yǎng)
自主學習是控江中學教學的核心價值。在剛入校的時候,我們經(jīng)常會被老師要求根據(jù)某一主題,分小組制作海報。(信息課和歷史課的海報你們還記得嗎)雖然任務很簡單,但是大家一起搜索資料、制作海報的過程還是非常有益。尤其是“算法與生活”這個主題,似乎每年都有同學能做出新意,很能給人啟發(fā)。
控江中學自主學習精神能夠推行,另一個原因可能在于控江自編教材的運用,據(jù)說較近還出了控江校本功課。老師已經(jīng)把重要的知識點和經(jīng)典題目寫進書里,孩子要更好地掌握課堂知識,自編教材就提供了非常好的知識體系。這套教材的合理運用,大大減輕了老師和孩子們的工作量,可以讓孩子們在較短的時間里,得到較有效的訓練,即便沒有老師的指導,知識內容已經(jīng)清晰寫在教材里,孩子可以通過自學解決很多問題。
控江中學的自主學習,也不局限于課本內容的學習。社團活動、管樂隊、民樂隊、模擬聯(lián)合國社等等這些孩子組織,也是孩子們自主學習的好地方,這些社團和活動,除了有指導老師的精心輔導以外,很大程度上都是孩子在自己思考和互相切磋。老師對于社團活動往往不會有太大的控制和制約,孩子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。
比如高中階段一直參與編寫的《心潮》,從采稿到編輯再到排版印刷,基本都是孩子自己在做?梢哉f,在高中階段,孩子們自己摸索出了一套編寫雜志的流程,雖然很多地方并不專業(yè),但是對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,還是非常不容易的。感謝學校的寬容與支持。
4、濃郁的人文氣息與高尚的理想信仰
控江的文科教育始終非常優(yōu)質,老師的素養(yǎng)與氣質,一直感染著孩子們?亟袑W曾經(jīng)開設許多特色的文科選修課,《先鋒藝術賞析》、《中國古代文學史》、《西方文學史》等等,不知道后來是否還有。這些選修課在許多高中都是難以想象的,但是控江的老師愿意讓孩子多開闊一下眼界,并且他們也有能力去開設這樣的課程。
控江的老師也都非常有個性,而且能夠與孩子平等地對話,將與孩子之間的交流,當做兩個平等的獨立的人在溝通,而不是以上訓下的管教。老師們也很注重保護孩子的特長和個性,從來不會因為孩子所熱愛的事情與診斷無關,就去隨意對孩子下任何判斷。甚至有老師說過,他不喜歡只會死讀書,但是沒有個性的孩子。
老師們對于孩子人格的培養(yǎng)非常重視,全年級印發(fā)的課外閱讀材料和剪報,經(jīng)常會包括許多與理想、人生觀有關的文章。記得老師曾經(jīng)印發(fā)給我們里爾克致青年的一封信,當17歲的青年人向詩人里爾克傾訴他覺得他和周圍的人都格格不入時,里爾克卻告訴他,這種與眾不同才是可貴的。里爾克所說,也正是老師想要對我們說的?梢哉f,在充滿了迷茫與困惑的16、17歲,是老師傳達給我們的鼓勵與包容讓我們得到了很大的力量。
控江的教育,另一個特色是對孩子理想信仰的培養(yǎng),老師從來不會將助力孩子考上大學當作他們的任務,除了能夠獲得好看的成績,他們還希望每個同學都是有理想的人?亟睦硐胫髁x精神一直很濃郁,在高中時,我們敢想,敢講,敢做。到了大學,反而我很少感受到“象牙塔”所應有的理想主義精神,實用主義和功能主義的氣息曾經(jīng)讓我質疑中國的大學之道。還好控江曾經(jīng)給我做夢的機會,也給我了去實現(xiàn)夢想的原動力。
控江還有很多特色,比如創(chuàng)新班、創(chuàng)新大賽、機等等,這些都是控江的特色。但是總體來說,自主學習的教學理念,寬松的管理氛圍,對于人格培養(yǎng)的重視,是控江主要的辦學特色,而其他的各種特色項目和品質,都是學校的辦學理念造就的。
身在控江時,我們都覺得寬松的氛圍、和藹的老師,似乎是理所應當?shù),控江教給我們的思維方式,比如對公平、道德、理想的追求,我們也覺得是理所應當?shù),是無須懷疑的。只有離開這一座烏托邦,我們才能深刻地意識到它的特別。在全世界都在功利的時候,一想起控江,我還能相信人是應該有夢的,人是應該有自由的,人是應該去追逐更高遠的目標的。
控江的日子,我輕輕走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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